?哇。amazing,介绍被炸掉了。

一句话简介:牲口bot精神遗民
凹三:yeshoubai

[焚烬/摩西妮] 再诛

是拉妲奎里的仙人跳剧情把我深深地迷住了……一种激情创作。


所以,大家一定要谨防电信诈骗啊(?)现实生活中被骗倾家荡产了可没有宇宙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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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有智识的东西,怎么能记得行走的技能,记得措辞的能力,记得基本的常识,却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狼氏颓丧地把自己扎进松软的雪里,他记得父亲给他取了这么一个许多凶暴的国王或阿修罗都喜欢的名字。但他也记着自己还有个更辉煌无比的名字,那一串音节在他舌头上跳动,可就是念不出来,于是这失落了的名字把它的辉煌转光为热,狠狠地灼伤了他的自尊。


  而他的父亲——“蠢货!”他的父亲即使死去也留给他一个高大的身影。旁人说父辈高大,是基于他们对后代的庇护和教导,而狼氏所感的高大,是因为他实在没见过第二个阿修罗,能用那么厌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盯着他的儿子看。


  他的父亲总是说:“阿修罗绝不拥戴没用的国王,要么你去征服因陀罗和天界的王座,要么及早与太白仙人说,你承载不起导师的教导,让他另选新的学生。”即使一个儿子高大如雪峰,向摩醯首罗致礼时务必匍匐在地上,才能使他的眼光不僭越地跨过吉罗娑之顶,在这样的父亲面前,他也会萎靡缩小,变得还不及一颗菩提子大。


  狼氏猛的一拍脸——对,太白仙人,他又多记起来一点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了。那个仿佛生来就长了一副教诲人的模样的仙人,谁知道他的胡子和白发是不是与生俱来。太白导师仿佛永远不会笑,谁知道呢,狼氏想起来这个仙人一向敌视天神和毗湿奴,也许当他们一败涂地时,太白才会把嘴屈尊咧到大开。出于父亲的愿望,和本人的权欲,狼氏竭力使自己在阿修罗之中力压群雄,然而若想征服天界,只在群魔里称王依旧不够。太白说,他必须得到三相神之一的赐福,唯有敬奉上主得到的力量,才能压制那些得天独厚,即使把自己浸淫在苏摩酒和奏乐声中,依然能以一敌百的天神。


  一般来讲,信徒对着梵天或者大天苦修最为实惠,再加上那楼陀罗属群魔之主,狼氏记得自己应该也是对着摩诃提婆端坐苦修——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再次被努力回想却脑内空空的失落攥进了手里,这片雪地里毫无人烟,狼氏连找个人谈一谈自己都做不到。在他向无能为力屈服而陷入惫懒之前,他也曾在这空无一人的大地上跋涉。他从松软的雪地走到寒冷把雪变成坚冰的山地,然后狼氏又转去另一个方向,那边越走越温暖,在大地的尽头,他看到了一片乳白的海。


  不过海边和山地不是太潮湿,就是太坚硬,最后他还是回到了两地之间折中而存的一片雪地上。狼氏闭上眼,他想,自己最好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去捡些干柴,烧起祭祀的火堆,向大天呼告求助。他闭上眼,一刻钟不到就睡了过去,可也没过多久,一串脚铃细碎的响声把他吵醒。狼氏从雪地里爬起来,循声望去,他看到一个步态婀娜的女人在不远处行走。她的脚心通红,但不是裸足踏在冰雪上被冻红的,狼氏想,要么她也得到了某个仙人的赐福,要么就是春天的伽摩也垂爱这个女人,庇护她周身永无寒冷。


  女人只从背影看就无比诱人,但这还是其次,狼氏赶上她的身边,这个女郎是他从醒来到现在见过的第一个活物,他怎能放其就这么走开。


  狼氏清了清嗓子,开口前的强调上那女人面纱下单露出的一双眼睛困惑地瞄了他一下,狼氏突然感到些许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但他怎么能怕一个女人,他还是说了:“妙女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无人的雪地游荡?”


  他叉着腰,仿佛自己是这片无人出没的雪地的主人,他在盘问无端踏坏了自己作为财富的雪的陌生女郎。


  但女郎毫不畏怯这样的询问。“我是摩西妮。”寒风戏剧性地把她遮了半张脸的头巾吹得滑落,女人无比美艳的脸一下把狼氏弄得又聋又哑——他一时间只能看到摩西妮的嘴在张合,却听不懂她说的话,狼氏一时间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说不出半点应答。


  摩西妮也如这盘问自己的阿修罗一样,理直气壮地叉起腰:“不过,你怎么能只问我的名字,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使人畏怖的阿修罗狼氏。”他说完,而摩西妮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狼氏只能颓丧地再加上一个身份的修饰,“师从于太白仙人。”


  摩西妮这才点头:“我知道,那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仙人,而且一贯喜欢找那罗延的不痛快,可是一个仙人要如何撼动上主的威严呢——他总是各个阿修罗之王的教师,这么说,你也是个国王了?”


  他是吗?狼氏感到有一丝熟悉,不只是他好像真的曾是国王,而且连眼下的对话,他似乎也和哪个女郎说过。摩西妮脸上保持着一种母亲看孩子时的笑容,其中耐心与无奈参半。她眉头上挑而眉尾仍在原位,于是她眉眼里没有多少不乐,只是眼下还没有把这高傲的女郎逗笑的事罢了。她的嘴角又向两边向上伸展,上唇微微抿着下面,是一种有点无可奈何的笑。而她真正快乐时笑容是什么样的?狼氏痴痴地看着摩西妮鲜红的指尖,她一定会五指并拢,小意又婀娜地捂住红唇,只让笑声流出,而不叫人看见她张开的嘴。


  所以之前这么问他的女郎一定不是摩西妮,很好理解,如果是这样一个绝世美人和自己说过话,他不可能记不得,狼氏想,哪怕灰飞烟灭,风一吹,他也要追着摩西妮的裙摆,依附过去。


  “当然,我是国王,只不过我现在暂时想不起来,听命于我的阿修罗聚集在哪儿。”他忙不迭追着摩西妮的话应道,生怕这美得如同幻象般非是俗物的人,等得不耐,折身离去了,“女郎,提毗,摩西妮,我会把因陀罗从他的宝座上扯下来,你不如留在我身边,然后你会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神,即使三相神的妻子,也要向你低头。因为大天赐给了我……”


  “赐给了你什么?”摩西妮新奇地扬了扬眉毛,“总是有阿修罗被大天赐福,但是他们也总死在那罗延手里。我为什么要为了力量和你结合,我诞生不是为了去做寡妇。”


  “——我记不起来了。”狼氏多少有些心虚,“但我相信这也是苦修的一部分。可能是那个赐福太了不得,所以大天才要让我慢慢记起来。”


  “是嘛……”摩西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既然这样,我也看一看你究竟得到了怎样的赐福。毕竟,山女之夫也是舞王,我是舞女里最曼妙的那个,绝不准许才艺蒙尘,也绝不放过舞技非凡的夫婿。如果大天赐给你他一样灵巧的脚步,我就愿意嫁给你。”


  狼氏顿觉一阵语塞,就算记不起来大天给了怎样的赐福,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诗行、舞蹈或者学问,在这阿修罗心里,全抵不上臂膀宽阔的战士口中呼出的一口气。何况这女郎檀口里落出的一句话,和时时滴在石林伽上清凉的水一般,能驱散他颅中愚钝的迷雾。遍观一切者总是半合的眼睛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等待狼氏说出自己的愿望。力量的表现形式千变万化,这阿修罗一时想不出自己该索要怎样的伟力。大天好意提点这个怀利欲心苦修的信徒,说他可以索要智慧。狼氏被这话刺得不甚舒服,仿佛牛皮护甲底下呵护皮肉的绒毛,在汗里长出了芒刺,导师拿看一把没有智慧的刀的目光看他,向他建议朝大天苦修比朝毗湿奴苦修更轻易的那罗陀仙人眼里也是一样的轻视,现在大天眼中也是一样的轻慢——他替狼氏做打算,如同父母看出孩子家中缺少哪样菜蔬,于是好意要给他送过去。大天就这么高高在上地,含蓄地指出狼氏缺乏的东西。


  “就算大天赐给我的不是舞技,也不算什么,跳舞也不是难事。”摩西妮只是站在他视野里,就能叫人心旷神怡,然而舞蹈却不然,狼氏单把跳舞这件事在口头过了一回,就觉得舌头僵直。至于把手结出手印,腾跃之间表情达意,更是难上加难。摩西妮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如果你不会跳舞,也不必虚报。金翅鸟又不会因林间的山虎不会飞翔,就望不见它的尖牙利爪,轻视其才能。”她的声音徐徐润进阿修罗的心里,无论她做怎样的猜想,狼氏都乐意点头相信,“你看起来好像很讨厌跳舞,为什么,国王,是因为舞者把玩的蛇凶性大发,触怒过你,还是哪个孟浪的舞女自恃才艺,在贞洁上欺骗侮辱了你?”


  狼氏怔住了,虽然他可能确实没有别人屡屡强调的智慧,但摩西妮显然狡黠得可怕。她随口一问,就能把狼氏从茫然里领出来。“孟浪”,这个词从摩西妮嘴里一说出来,他就仿佛真的看见了一双指尖涂红的女人的手,那双手像蛇一样——狼氏记不清这条蛇究竟怎么咬了自己,但他隐隐有预感,他的一切遗忘,都和这只手有关。


  “……我要杀了她。”阿修罗浑浑噩噩地念叨了一句,但不是他现在对这双不知道属于谁的手抱有仇恨,他重复自己曾说过的话,试图回忆起更多。阿修罗或许贪婪,或许愚钝,但几乎没有愿意忍气吞声把侮辱咽下的懦夫,他似乎曾经也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欺瞒,于是他记起太白仙人面无表情地看自己发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要把她化作灰烬。”


  “可不要这么说啊,国王,我只是随口一猜,让谁无端因为我的话丧命,来生我得大大地受罪了!”没有太白导师,没有那个教导他,催促他,鞭策他,教养这匹向那罗延复仇的野马的仙人,应他喃喃自语一般的话的唯有摩西妮娇里含嗔的埋怨。


  “不,我不是说你。”狼氏自己都还理不清思绪,哪有力气应付摩西妮的不乐。如果他能把人化作灰烬,那为什么自己还会落到这般田地?难道因为他甚爱这个舞女,以至于杀死了她,自己也跟着哀哀戚戚地撇开了自我的智识?出世又入世的男性之主会这么干,会捧着其命里无缘的亡妻尸体行尸走肉地情愿走到劫末。可他是这样的深情种?狼氏自觉不是,他估计当时把手拍在那个舞女头上时,自己连半分犹豫都没有——不过为什么是拍她的脑袋呢,那些孱弱柔软的身体,又不像身经百战的天神,打烂了颅骨才有可能死,他为什么不把死手下在其他地方,留给这样除了脸和手脚别无长物的人一点尊严?


  他宣称:“我要冥想,我感觉我就快想起来了!”摩西妮点了点头:“这很好,我替你能找回自己高兴,那我出去找些水果,等你冥想结束,一定口渴得要命。”


  狼氏就近找到一块平坦些的石头,拂去了上面的积雪,坐了上去。他缓缓地念诵起瑜伽之主的名号,但这次的苦修和以前的体验都不一样。他以往呼唤湿婆,像一粒沙尘跻身兆兆亿的黄沙里,用尽全力震动自己,使无意望向他们的湿婆能够看他一眼。然而这一次,他好像站在空无之中,他的念诵在空无中回荡,即使他呼吸沉至小腹,平心静气一时堪比得到的牟尼,他也什么都找寻不到。


  他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压低了声音,不怀好意地嘲笑。还能是谁呢,必然是那个欺骗过自己的舞女!如果摩西妮这时捧了水果回来,她就能看见狼氏的两边唇角严阵以待地紧绷着往下压,像极了她当初那个一样会跳舞的长兄。因为这阿修罗正在自我当中,对着记忆拟出的那个浪荡女子吼叫,泄愤,若非入定时四肢像被模具规束的铁水一样难以流动,他一定还会扑进虚无之中,和那个舞女殴打起来。虽然结果他只会什么都抓不到,单单跌在地上被摔回俗世罢了。


  “你究竟是谁?”阿修罗感到无比难挨的无力,他看不见舞女的模样,只能感受一种声音,一种香风围着他起舞,为什么这个女郎即使不在他身边也要这样纠缠着他不放,“无论是怎样的仇恨,你该告诉我,而不是这样拿残影捉弄我,吊着我,就是再穷凶极恶的魔头,也不屑用这手段报复。”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恍惚之间听到这个只存在于自己思想里的女郎,她脚上的脚铃从虚无响去了现实,“焚烬,我又不是魔头,我是要嫁给你的至美之人。美是藤蔓一样以攀缘和借力施发威力的事物,我又为什么要那么痛快地行事呢?”


  狼氏——焚烬睁开眼,摩西妮端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金盘,上面是多么丰饶的黑土盖了雪后都长不出的芒果和芭蕉,她手上的东西为什么需要来处呢,反正她就是那罗延,所有毗湿奴神庙里的供奉都是她的财产,她随手从其中一处捞来一颗水果,无非呼吸般简单的事。


  摩西妮浑然不觉焚烬的眼光多么灼烫地盯着自己看一般,只自顾自地在石头上坐下,她把金盘放在自己的腿上,抬了头视线才能对上焚烬的眼睛。焚烬这才发觉原来护世神在变作女人时,她会把神光和威容都藏在这么一个除了娇媚到惊心动魄,没有半点力量外显出来的躯壳里。“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国王,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摩西妮鲜红的指尖剥开了芭蕉黄色的外皮,她一口一口吃下这寻常至极的水果,可如果摩西妮是那罗延,她吃下的东西会去哪儿?她腹中是否别有洞天,果肉只是被牙齿象征性地咀嚼一二,而后就和被放逐一样,毫无目的地飘浮在她肚肠里的虚空中?毕竟没人听说过三相神吃下什么,还要把它择空消化排出。


  “你知道我是焚烬。”他的五指狠狠抠着自己坐着的石头,他把恼火全注在指尖,他手指末端全被毫无用处的使力逼得缺血发白,大天给他的不是更惊人的臂力,也不是什么钢筋铁骨,他得到的是把手放在活物头顶,那东西就会灰飞烟灭的赐福,显然,石头不具备生命。摩西妮眨了眨眼睛,并不很惊讶焚烬记起来,她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那些水果,剥它们柔嫩的外皮。


  “你怎么还看着?”吃完了一把芭蕉和三个芒果之后,摩西妮有些不耐烦地皱眉,看着焚烬,“你不打算为焚烬和摩西妮的事情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


  “你是想让我忏悔,我冒犯了上主?”


  “如果能这样当然也很不错。”摩西妮和湿婆一样没有替人避讳的习惯,不过,反正她长得漂亮,焚烬也就随便她说了,“不过我其实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觉悟。”


  “那你就是想引诱我,报复你?”焚烬为数不多的才智总算在推断毗湿奴的用心时起了点用处,“然后你就可以合理地杀了我,因为我想把之前骗我的舞女化作灰烬。”


  摩西妮完全没有半点被拆穿的难堪:“是呀,这就是我的打算。焚烬,你要动手了吗?”



sina:物种填错了其实是狗,搜索,再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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